未若

【看点】

◇气管炎属性登场

◇和基友的打戏

◇新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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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学生们吃完早饭就匆匆回去了，短暂的秋游就这么结束了。

       大巴原路返回，窗外的景色倒退回去，所有人仍坐在来时的位置。一时间黑小虎竟希望时间停留下来，就让这巴士永远行驶在这条秋风落叶的路上，所有人都仿佛处在另一个时空。

       别离了昨日的辛劳，带着游玩后的欢喜，前方的那些困扰就不再想了，待到明日再说吧。

 

       十六号，高校杯比赛便正式开始了。今年初赛，龙泉高中对赛的是虎崖高中，去年他们就是输给了虎崖高中，才没拿到冠军杯的。今年竟然在初赛就碰到了他们，真是——

       “真是太好啦！这么快就能一雪前耻啦！”器材室里，大奔激动地一巴掌拍在黑小虎的肩膀上，黑小虎感觉整个人都快被拍的陷进地里。

       “大奔兄弟你可真有干劲。”黑小虎转了转肩膀，和大奔一起拎了一网篮球到球场去。

       “哼，他们那个牛旋风，我还真想再会会呢！”大奔说着，另一只没拎网袋的手在空中握成拳头，砸着空气。

       虎崖高中是黑虎崖最大的中学，若不是来了白城，黑小虎说不定也会在那里上学。虎崖高中的篮球队一直很有名，牛旋风是他们球队的中锋，人高马大的，一点也不输给大奔。虽然黑小虎身材也算高大，但是和大奔的体格还是不能比。听说去年的新生杯决赛龙泉对袁家很是精彩，黑小虎还专门去体育部的档案室借过录像，一共六十分钟，打了五个加时赛，虎崖高中75:73获胜，怪不得是口耳相传的“巨人之战”呢。

       说是“巨人之战”，倒不如说是“怪物之战”，能发了疯似的打球的也就他们这群年轻玩命的小怪物了。

       比赛办在虎崖高中，他们提前两天去到那儿，先熟悉熟悉场地环境。事实上对黑小虎来说完全没什么好熟悉的，一是他不用上场，二则到黑虎崖无外乎是回老家，比白城还熟悉。

       他们住在虎崖高中学校附近的宾馆里，由老陈和导引的学生带着熟悉环境。虎崖高中的校服是黑底红纹的，他们一帮人穿着白底蓝纹的校服，在虎崖高中里格格不入，好像生来就是对头似的。

       和龙泉高中相比，虎崖高中的学生带着一股倔劲，好像一个个都结实硬朗很多，莫说是体格，就连黑小虎那鲜明的高直的鼻梁和粗黑的眉毛在他们当中也一点儿都不明显，甚至还算是秀气的。

       不过黑小虎倒是有一点和这边高中多数的学生不一样，就是他纯黑的眼睛。虎崖这边的学生许多都是浅色的眼睛，深色的眼睛很是少见，更不要说是黑小虎这样深黑的瞳色了。

       “小虎，要是你没来白城，是不是就会在这里上学啊？”在他们参观校园时，蓝兔问黑小虎道，她和莎丽求了老师才好不容易作为“联络员”跟队的。

       “也许吧，你觉得我像这里的学生吗？”黑小虎打趣道，暖暖的日光从背后照着他们，晒得黑小虎的脑袋后面热乎乎的。

       “像。”蓝兔干脆地回答，一点儿也不带犹豫的。

       “......”

       黑小虎一时哑口无言。

       “你要是穿上他们的校服，肯定很合适。”蓝兔详细说着，“你看他们那一脸傲气的样子，和你一模一样。”

       傲气？黑小虎觉着自己平时完全是谦逊礼貌地，难道别人都觉得他很狂傲吗？

       “啥呀，我平时挺谦虚的啊。”

       “你人是谦虚的，但是......”蓝兔说着说着，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怎么？”

       “我也说不好，最开始在补习班见到你，就觉着你啊一脸傲气——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做的样子。”

       “那现在呢？”黑小虎低头看上蓝兔的眼睛，清澈的眼珠映出他的影子。

       “现在？”蓝兔对上他的眼神，一瞬间神情有些不自然，她低头躲过黑小虎的目光，“傻乎乎的。”

       “哼——”黑小虎嘴上哼着，嘴角却也忍不住上扬，“还不是被你传染的，近墨者黑。”

       “你说谁是墨？”蓝兔抬手想扯黑小虎的耳朵，可是又不太够得着，便掐着黑小虎的胳膊肘。

       黑小虎的胳膊很结实，但他还是怕蓝兔真的会使劲掐他——

       “你不是你不是，”黑小虎伸手搭在蓝兔手腕上，“你是猪（朱）。”

       说完黑小虎迅速摁下蓝兔的手，脚底抹油溜到一边去。

 

       “黑小虎！”

       蓝兔追上去，黑小虎紧贴着操场旁边的篱笆向前跑。虽然这会儿已经散学了，是社团活动时间，但是学校里的学生还是不少。还没跑到路口，“交通拥堵”就让黑小虎不得不抓住操场的铁网才刹住车，差点撞到前面的几个虎崖高中的学生。蓝兔从后面撵上，一把拎住黑小虎的耳朵。

       “你还跑！”蓝兔喘着气说着，另一只手拽住黑小虎校服外套的下摆。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黑小虎赶紧认怂，他被蓝兔捏着耳朵也不好站直，就这么猫着腰，一只手撑着铁网。

       “黑小虎？”一个干净清澈的男声传来，强烈的熟悉感让黑小虎猛地一抬头——

       “无常？”

       这是条上坡路，一个穿着黑色校服，清瘦的男生站在坡上低头看着他们。他肩膀偏窄，身材修长，皮肤苍白，浅褐色的眼睛迎着光。头发也泛着褐色，有些自来卷。

       蓝兔松开黑小虎，黑小虎直起身子对望着他。

       “你......”无常看着黑小虎，又望了望他身上的校服，“你去白城了？”

       “是啊。”黑小虎有些尴尬的笑笑，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哪，便插进裤口袋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你走后一年。”无常也有些局促，两只手也塞进裤子兜里。

       “噢......”黑小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聊吧，我先去找虹猫他们了。”蓝兔在一旁说道。

       “昂，我过会儿去找你们。”黑小虎看着回答。

       “嗯。”蓝兔对他俩礼貌地笑笑，转身走了。

       再面对无常，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或许是重逢的喜悦，也或许是笑话刚才彼此那副不知所措的尴尬样子。

       “咱们走走？”无常朝左边偏偏头，示意往那边。

       “嗯。”黑小虎迈了两大步跟上。

       他们沿着一条偏僻些的支路走着，学生不多。

       “小时候，我爸调到了泷城的研究所，我们一家也就跟着搬去了。在那边呆了两年才回黑虎崖，谁知道我一回来，就听说你们家都搬走一年多了。”无常说着，时不时侧头看向黑小虎。

       “那年我家里出事儿了——想必你也听说了。那之后没多久，我爸就带我搬到白城去了。”

       “白城怎么样？”无常问着。

       “挺好，那边暖和些，冬天没这么冷，就是夏天热——”黑小虎伸手指了下自个儿的脸，“你看我晒得。”

       无常轻笑了两声，声音他的声音像是玉石发出的，清澈无瑕，和黑小虎低哑的、金属般的嗓音截然不同。

       “看上去是不错，你在那边待得，”无常昂头看了看黑小虎的头顶，“咱俩以前不一直一般高嘛，你看你现在。”

       “那是你没长。”黑小虎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黑小虎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说起损人的话都不用思考的......

        无常拿胳膊肘捅了黑小虎一下，黑小虎赶紧歪过身子一躲。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常说着，左脚一跨转身面对着黑小虎，两只手在面前比划着。

       黑小虎立马意会无常的意思，他假装转身要走，猛地回头，一个扫横腿划向无常的脑袋——不过他没敢多使劲。

       无常迅速躲过去，出乎意料的灵巧。

      “可以呀。”黑小虎真心地肯定道。

       无常脸上满是挑衅的笑——黑小虎一下就明白了蓝兔之前说的傲气是什么了。

       黑小虎朝着无常迅速的出了几拳，使了七分力。无常或挡或躲，抓住机会扣住黑小虎的手腕，一掌拍过去。

       黑小虎被打得后退两步，不认输的卯上劲，连着飞出两脚，无常伸手格挡。黑小虎又一掌推出去，无常侧身一闪，反手钳住黑小虎的胳膊，黑小虎一记肘击顶回去。

       无常后闪两步，也是不服，一个转身，左脚蹬地而起一记旋风踢直扫黑小虎的脑袋。黑小虎也不慌，抬手抓住无常的左腿，右手顺撑过他的后背，势将无常过肩摔到地上——他没松右手，让无常不至于直接摔伤。

       “哼。”黑小虎俯身摁住无常，不让他起来，“服不服，啊？”

       “去你的吧。”无常乐得声音直颤。

       “你说的啊。”黑小虎松手把无常撂下，无常用两只手撑坐在地上。

       黑小虎大步跨到另一头，半蹲着抬起无常的一只脚放在膝盖上，直接开扯无常的鞋带——

       “哎呦你赢了你赢了成吗，大少爷。”无常笑得直抽抽，说话都走了调。

       “啥玩意儿你这，死结啊？”黑小虎把无常的脚扔下去。

       “你懂什么——”无常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这样以后就不用系鞋带了，直接穿进去，多方便。”

       黑小虎忍不住翻了无常一个白眼，周围有不少学生在看他俩，估计是刚才闹得动静有点儿大。

       “我先回去找我同学，你现在还住袁家街吗？”黑小虎又不自觉地做了插兜的动作，歪头看着无常。

       “对啊，还住原来那房子。”无常也和黑小虎做着一样的插兜动作，故意跟他朝着一个方向歪头。

       “成，我在这儿还要待个两三天，到时候咱联系。”

       “我在高二理（1）班，就在那栋楼，三楼。”无常伸手往和操场相反的方向一指，指向一栋高大的方形教学楼。

       “嗬，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一班的。”黑小虎在龙泉高中也念理科一班，“成，我先走了昂，拜。”

       黑小虎朝无常摆摆手，顺着来时那条破路一路下坡跑回去，穿梭在一群穿黑校服的学生中间。

       他们脸上的傲气、狂劲，或许就和自己的神采一样吧。

       若是当初没去白城，说不定现在他也是这些黑衣少年中的一员。

       他额前的碎发全都随风扬起来，洁白的衣摆在身后飞着，步履轻盈，一瞬间他真觉着自个踏风而飞了。

       寻到一群白色的影子，他直奔而去，归燕返巢似的。

       看到一张张熟悉亲切的脸孔，他心里一下踏实了许多。

       “兄弟们我回来啦。”黑小虎兴高采烈地张开胳膊。

       虹猫和大奔对视一眼，轻轻点点头，眼看黑小虎跑到跟前，直接一人扛着黑小虎一只胳膊把黑小虎直接架起来。

       “诶诶诶你们放我下来！”黑小虎挣扎着，大奔比虹猫一截，两边一高一低的架着他难受。

       虹猫和大奔架着黑小虎直接转了圈把他丢到学生堆里，黑小虎心底一悬，真怕自己后脑勺着地，还好队员们把他接住了。

       大家笑成一团，有几个队员直接被压得坐在地上，黑小虎挪了挪位置，避免自己再压到队友。他也没站起来，就地坐着歇息。

       “你们这哪出啊？”黑小虎抬胳膊蹭着脑门上的汗问道。

       “这是我们每次赢了比赛的必备项目。”大奔笑嘻嘻的解释道。

       赢了比赛？这不还没开始吗？

       虹猫随后一句话解释黑小虎的疑惑：

      “你刚才笑的那么开心，就跟比赛赢了似的。”

       黑小虎实在是无言以对，蓝兔笑着从旁边把他拉起来。

       “得了得了昂，咱们这参观也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吧？”老陈为了避免他们这帮兴奋地孩子再疯下去，赶紧劝他们打住。

       “嗯，就剩下体育馆了，主馆就是比赛的地方，大家可以先去熟悉熟悉。”导引的女生绑着紧紧地马尾辨，上扬的眼尾精气神十足，“现在我们学校的球队应该也在训练，说不定还能提前和他们打打招呼呢。”

       “那就辛苦啦。”老陈客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