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
◇跨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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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黑小虎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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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黑小虎一点没作停留，拎上收拾好的包就奔车站去了。
他和蓝兔的事情，黑小虎没告诉任何人，他想不出有谁可以诉说，哪怕是跳跳、虹猫，好像都差了点什么。他想来想去，也只有无常了，上次无常给他留了号码，他还从来没打过。不知是不是年幼时积攒的那么一点默契，还不等黑小虎翻出那张记有号码的草稿纸，就接到了无常的电话。
黑小虎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杂音和回音都盖不掉的、如玉般的嗓音，很清晰。无常没多说什么，就约黑小虎一起跨年，他们讲好一起去无常家住，正好那几天无常家里没人。
黑小虎黑心虎打了招呼，只身去了黑虎崖，敲开了无常的家门。穿过门廊走进内厅，屋里暖气很足，无常只穿了身运动衣，黑小虎也脱了外套挂在门口，无常开了听汽水招待他。
“谢谢。你爸妈元旦不放假？”黑小虎边喝边问。
“我爸一直在泷城，就没回来过几次。我妈放假去看他，他们要我也去，我才不去呢——嗝。”无常轻声打嗝，呼出汽水里的二氧化碳。
从小黑小虎就没怎么见过无常的父亲，就记得有一回在他家门口见过，非常瘦削，戴个眼镜，很斯文又严格，和亲切慈祥的无常母亲一点儿也不像。就像自己的父亲母亲一样，一个霸道一个温柔，谁知道为什么他们能成一家人呢。
黑小虎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无常一个人在家一直懒得吃晚饭，直到黑小虎来，他才回房换了衣裳，俩人下馆子去了。他俩也不爱唱歌跳舞、泡温泉什么的，就带了一堆零食回来，打算打游戏吃零食跨年。
晚上无常给黑小虎找了件自己的睡衣，他们俩凑在一张床上，打着一款以坑多著名的像素游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本以为多年未见的老友会有千言万语想说，此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款游戏很难，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机关，他俩也不发牢骚，只闷头闯关。直到外面的礼花声和欢呼声将它们从游戏的世界里拉出来，黑小虎拿过床头柜上手表，正好显示零点。
“不打了。”黑小虎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把游戏手柄放到一边。
“眼睛都要瞎了。”无常伸了个懒腰，起来把东西收了收。
黑小虎走到窗前，外面灯火通明，估计有很多人向他们一样等着新年的到来。
不知是不是熬得太晚，倒进被窝里，竟毫无半分睡意。无常动作拘束，尽量不往黑小虎那边靠，他翻翻身，还是睡不着。
“你睡了吗？”左耳朵边传来黑小虎压低的声音。
“没，游戏打太久了睡不着。”
“豺锋现在怎么样？上次我看他——”黑小虎没再讲下去了。
“豺锋，你上次也看到了，挺神气的。”无常嗓音清澈，微带嘲弄，“他在我们年级也算有名气的，学习也不差吧，中等偏上的。平时有些——算了也不是有些，就是混混的。有事没事就找一帮人给他做事儿，给他面子。”
“嗤，就跟小时候一样呗。”黑小虎幽幽地说，语调轻轻地。
“你以后想去哪里？”无常问他。
“不知道。”黑小虎把右手垫到脑袋后面，上一次他睡在这个位置都是七年前的事了，“看看蓝兔去哪儿吧。”
“蓝兔？”
“我、我女朋友。”最后三个字黑小虎说得囫囵吞枣，这个称呼有点儿烫嘴。
无常一下从床上翻起来，手腕和脖颈在透进来的光亮中很是苍白，他的表情很复杂：咧着嘴，却皱着眉。
“怎么了？”黑小虎的黑眸在微弱的光线里亮亮。
“你你你你女朋友谁呀？”
“蓝兔啊，同学。”
无常踢他一脚，“你不是说要找你那初恋吗？”
“这不找着了么。”黑小虎表面上的不耐烦并不能掩饰他那小得意的心情。
“找着了？这......你开挂了吧？”
无常知道黑小虎一直心心念念一个女生，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无常本只想调侃他一下，不想竟真的有这么巧。
黑小虎在黑虎崖呆了一天两夜，二号一早坐车回了白城。
无常没告诉他，其实自己这些年来一直独来独往。初一的暑假他从泷城回来，唯一的好友家门紧闭，杳无音信。加入新班级，虽然大家对自己都客客气气，但总是少了点亲近，毕业后没几个月就再也不联系了。高中的学生更是形形色色，有那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也有那种不学习吃喝玩乐的、还有豺锋那样乐于打点关系得来满足感的，亦或是向他这样若即若离的......无人是自己可交心的对象，似乎每个人都是一种袖手旁观的姿态，好像这样就是自持矜贵。
能让他完全信任、毫无防备的人，也就只剩下这位旧友了。